为人鱼肉 la mei 3.c om
  厉行舟那句“给家里打电话,请假”,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一道冷酷的宣判。
  惊堂木重重落下,将温然的神魂一寸寸敲碎。每一个字音都化作淬了寒毒的楔子,带着不容置喙的残忍,将她死死钉在那根名为“屈辱”的刑柱上,连一丝最微末的颤栗都成了奢望。
  让她亲启朱唇,对最敬爱的父母编织谎言。
  用“今晚会很忙”这样一句浸透了情欲与肮脏暗示的话语,去粉饰他即将对自己施加的暴行……这比用最钝的刀子凌迟她的血肉,更要让她痛上千万倍。
  那份玷污至亲的罪恶感,是悬在她灵魂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温然的指尖,冷得仿佛刚从叁尺寒冰下捞出的死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瞬逆流、凝固。
  她倏地抬起头,那双终日盈着一层水光的杏眸,此刻终于被最纯粹的恐惧与哀求所浸透,像一只被猎人逼入绝境,退无可退的幼鹿,脆弱地望着那个掌控她全部命运的男人。
  “不……厉少……求求您……”她的嗓音抖得不成调,像被狂风撕裂的残蝶,每一个字都带着破碎的呜咽,“我……我的手机……不在身上……我……”
  她语无伦次,卑微地、慌乱地,想寻一个能让自己从这可怕刑罚中苟延残喘的借口。
  这一刻,什么尊严,什么体面,都抵不过即将面对父母时,那份足以将她灵魂都焚烧殆尽的锥心羞愧。
  厉行舟闻言,那双深不见底的墨渊里,没有半分意外。
  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如涟漪般掠过,仿佛早就预判了她所有可怜的挣扎。
  他慢条斯理地从质料考究的西装内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那是一部通体漆黑、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定制款,一如他本人,透着生人勿近的矜贵与疏离。
  他修长的指节随意在屏幕上一点,解了锁。而后,像是丢弃一件无足轻重的垃圾,将手机扔在她面前光洁如镜的茶几上。
  清脆的磕碰声,像一声丧钟,敲在温然的心尖。
  “用我的。”他淡淡开口,声线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裹挟着一种能将人骨血都冻僵的寒意。
  温然看着那部手机,便如看见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身体本能地向后瑟缩。
  厉行舟似乎对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很是满意。他缓缓俯下身,用那双能洞悉一切的黑眸紧锁住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优雅的弧度,一字一顿,如同恶魔在她耳畔最温柔的低语:
  “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你连家里的号码都‘不记得’了。”
  他声线微顿,那质感如同最上等的丝绸,却裹挟着最冰冷的刀锋。记住网站不丢失:lam eiwu.c om
  “那样的话,我不介介意……亲自送你回家一趟。当着你父母的面,替我们然然,‘请’这个假。”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惨白的脸,“让他们也好好看一看,我们然然,今晚……究竟要‘忙’些什么。”
  最后四个字,被他用气音咬得又轻又重,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色情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凌辱与暗示。
  一股寒气从温然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毫不怀疑这个男人的恶劣,他绝对说得出,也做得出!
  让她在父母面前,被他亲手撕开所有遮羞布,将那些不堪的、肮脏的内里尽数暴露……那样的场景,光是想象,就足以让她昏死过去。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知道,自己早已沦为砧板上的鱼肉,再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