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密謀弟媳
  从古到今,都是坏人活得最为滋润!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罗绸缎,住的是深宅大院,玩的是美女娇娃。至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那东西狗屁不值一个,人家图的是当下快活。
  就说这个西门庆吧,大小老婆四五个,丫头、妓女更是随叫随到。据说还有姘妇什么的,可他觉得还是不够瀟洒。现在又惦记上了把兄弟老婆,盘算着怎样才能勾到手。
  他和花子虚来往并不多,两人各有各的圈子。花子虚是个相对专情的人,不像西门庆那么滥性。可惜啊,他的专情不是对自己老婆,而是那个妓女吴银儿。
  自从他包下吴银儿,就很少去找别的女人了。白天听吴银儿唱曲,晚上听吴银儿发嗲。偶尔在家待一晚上,也是一个人睡在书房。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就比较复杂了。
  那天西门庆刚刚起床,花家小廝便送来一张帖子。说今天是吴银儿的生日,请他抽时间去捧捧场。本来他直接去院里就行了,可他偏要拐到花家露个脸。
  当时李瓶儿站在二门台基上,两人便不期而遇了。可李瓶儿不但不躲开,反而和他对视了几秒。他早就知道李瓶儿长得白净,没想到白得如此摄人心魄。那种嫩白就像莲花花瓣似的,白中透粉,粉中透红,红中透润。
  西门庆又开始犯花痴了,愣在那里也不说话,只顾死勾勾地盯着。李瓶儿只好回避:“大官人请稍等,拙夫马上过来了。”说完便请他屋里坐。西门庆这才清醒:“小人没什么事,是花二哥约的我。”
  李瓶儿隔着廊柱说道:“奴家知道是去院里吃酒,希望大官人在里劝劝,让他晚上早点回来。”西门庆立即表态:“嫂子说得有理,小人一定让他早去早回。”
  两人正在没话找话,花子虚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西门庆和他随便寒暄几句,便一起上马出了门。因为是老相好的生日,花子虚表现特别活跃。西门庆没费什么劲,便把他灌得烂醉如泥,然后亲自押送他回家。
  李瓶儿果然很感激:“拙夫贪酒,幸好有大官人相送,奴家在此谢过大官人。”西门庆连忙屈身还礼:“嫂子已经吩咐了,小人怎敢忘记呢,肯定要不折不扣地完成。”
  李瓶儿有点心动:“大官人真是顾家,拙夫要能这样就好了。”西门庆趁机挑拨:“嫂子,不是小人多嘴啊。今天幸好有小人在场,不然花二哥又回不来了。那个吴银儿太缠人了,搂着花二哥死活不肯松手,是我强行把他弄上了马。”
  李瓶儿叹口气说道:“唉,他整天在外面胡来,我给他气了一身的病。以后要是在院里遇着了,请大官人好歹劝劝,不能让他由着性子胡来。”
  西门庆连忙应承下来:“请嫂子不要见外。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不然要我们这些兄弟干吗?只是花二哥玩心太重了,有没有效果就很难说了。”
  李瓶儿红着脸致谢:“大官人如此相助,奴家实在感激万分。日后有机会的话,奴家一定会重重报答。”这话听起来有点曖昧,也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在他听来,那“重重报答”四个字,分明是以身相许的意思!
  从此以后,西门庆便开始精心谋划了。没事就把花子虚往院里领,还让应伯爵、谢希大几个过去作陪。这帮东西自然求之不得,一个个狂吃海喝的,恨不得死在院里才好。
  他则脱身回来向李瓶儿报告,说花子虚如何不听劝,非要留在院里过夜什么的。最后再深刻检讨一番,好像这是他的过错。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人不能不为之动容。
  李瓶儿果然越来越失望,仅有一点歉疚也消失殆尽了。当初花子虚不是这样的,刚开始他们特别恩爱。之所以会成今天这样,全是因为那段扯不清的关係。
  花太监对她肯定有情,不然不会冒险收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表面上她还是使唤丫头。花子虚自然心知肚明,却始终缠着不放。这让她非常为难!答应吧对不起花太监,不答应又对不起自己。
  不管花太监如何宠溺,她都想嫁个真正的男人。当时她才十八九岁,不能这样空度一生吧。花子虚还算有点勇气,直接去跪求花太监。这下花太监不好装傻了,只好咬咬牙答应了。
  但又不愿意完全放手,去哪儿都要带在身边。也正是这种曖昧不清,才让花子虚心生怨恨。碍于花太监的权势,只能堆在心里慢慢发酵。直到花太监去世之后,才慢慢释放出来。
  西门庆不管什么原因,只想着如何趁虚而入。后来那段时间,他每天按时按点回家,还故意从花家门前绕一下。这让李瓶儿非常羡慕,以为是什么模范丈夫。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点喜欢这个男人了!虽然不如花子虚俊美飘逸,但是更具男子汉气概。也许是太监抚养的缘故,花子虚多少有点“娘”。早前没觉得怎么讨厌,现在却突然不能忍受了。
  李瓶儿天天候在二门外,听到马蹄声响便跑出去看看。不知是迎丈夫,还是等艳遇。那天西门庆故意勒住马,那意思想要上前搭话,可李瓶儿却闪到了门后。
  他正有点失落呢,迎春悄悄追了出来:“大官人,俺娘请您进去说话。”西门庆一听喜出望外,连忙昂首跨了进去。迎春立即奉茶:“请大官人稍等,俺娘马上出来。”
  他把一杯茶都品完了,也没见到什么娘。他正觉得不耐烦呢,突然听到一阵环佩之声。再一看,李瓶儿已经款款步了出来。今天李瓶儿可费了心思嘍,那架势好像要洞房花烛似的。
  她戴着满头的金银珠翠,上穿藕丝对衿衫,下着白纱挑线镶边裙,裙边露着一对红鸳凤嘴绣鞋。李瓶儿本来就俏,再给满头的珠宝首饰一衬,更显得艳光四射浓丽逼人。
  西门庆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也不知要跪,还是要搂。也许是觉得唐突造次,他连忙归回本位坐下。心里面“突突”直跳,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李瓶儿端端正正道了万福:“奴家见过大官人。承蒙大官人照顾,奴家实在感激万分。只是拙夫从前天出门,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大官人是否遇着了?”
  西门庆赶紧检讨:“都怪小人无能,花二哥还是舍不下吴银儿。”李瓶儿长叹一口气:“这事怪不了大官人,都是他自己不肯向好。既然他不听劝阻,也只好随他去了。”
  西门庆装得很无奈:“唉,花二哥什么都好,就是不怎么顾家,整天在外面和妓女廝混。作为丈夫怎能这样呢?这把结发妻子置于何地?”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李瓶儿再次央求:“如果大官人遇到他,千万把他劝回家,奴家绝对不会忘记大官人的恩情。”西门庆一躬到地:“嫂子请放心,小人一定会多加劝诫。”
  巧合的是,花子虚当晚真的回家了,还破例和她温存一番。虽然还是那种“蜻蜓点水式”,但多少也是一种安慰。这让李瓶儿感激不尽,以为是西门庆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