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后就是要祸害朋友
  星舰休息舱内,赛伦正在保养手中的枪支。
  终端突然在金属床头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发信人——以利亚·柯克兰的名字在冷光屏上闪烁。这很罕见。以利亚通常只在固定时段回复消息,像这样主动联系的情况少之又少。
  “我失恋了。”
  四个字跳进视线时,赛伦手里的清洁布差点掉进精密零件堆。
  以利亚?失恋?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效果。
  “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赛伦回复得飞快。
  对方回得也快:“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
  “三年。”
  三年?以利亚这家伙居然捂着谈了三年恋爱?完全没人知道这件事。
  “你都谈三年了?”赛伦忍不住确认。
  “准确说,是最近才明确这份感情的存在。”以利亚的回复又恢复了某种神职人员的严谨,“只是刚刚得知,永远失去了争取的机会。”
  “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信息素匹配度很高的Omega。只见过一面。”
  “叫什么?”
  “不知道。”
  “……”
  赛伦表示听不懂了。什么三年,什么只见过一面?什么叫不知道叫什么?他第一次觉得和以利亚沟通这么费劲。
  两人一开始成为朋友,就是因为都不爱说废话,但做事又有一种默契。
  赛伦望着天。赛伦头有些疼。他自己也没谈过恋爱,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实在不足以支撑他去开导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以利亚。
  他抓抓头,问道:“最近神殿的工作如何?”
  以利亚暂时被大主教禁止进入神殿。
  “没去神殿。”
  “军校呢?”
  “也没去军校。”
  让一个人忘记不开心的方法,就是让他没时间去不开心。
  “既然你这么有空,”赛伦斟酌着打字,“帮我个忙。去看看我那个朋友,就是那个小Alpha。她最近没怎么联系我,我有点不放心。”
  这次以利亚的回复慢了许多:“暂时不想见任何感情顺利的人。”
  “她只是个穷得连终端都买不起的低阶Alpha,”赛伦写道,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爽,“能有什么感情顺利可言?”
  想起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小Alpha。旎逻已经快一周没怎么主动联系他了,偶尔的回复也简短得反常。上次她提到身体不适,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就在赛伦准备直接拨通加密通讯时,新讯息跳了出来:“已添加她的终端号。会找合适时间联系。”
  赛伦盯着那条讯息,突然警觉道:“等等,你怎么有她的终端号?”
  “你给的!你走之前不是叫我帮你看着她。”
  “哦哦,我想起来了。”
  “需要我删除吗?”
  “不用!”
  “有空会去的。”
  本来以利亚是想找唯一的朋友聊一聊,缓解一下心里的苦闷,结果聊完心里更不舒服了。
  另一方面,军校训练场上,欧瑟尔·斯特兰德站在格斗场中央,深色长发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额角。松柏绿的眼眸亮得惊人,嘴角噙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又一个对手被他摔倒在地,军靴踏在沙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周围的Alpha学员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再上前挑战——今天的斯特兰德像头不知疲倦的猛兽,已经连续击败了七个人。
  “还有谁?”欧瑟尔的声音带着酣畅淋漓的痛快,肌肉线条在阳光下贲张起伏。他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雀跃地跳动。
  三天前,旎战和他见了个面。
  起先他的心情还很忐忑,担心是因为自己偷偷和旎逻见面的事被发现了。
  “欧瑟尔,你以后,可以随时去见旎逻。”
  他当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年了,自从分化成Alpha后,他就被隔绝在旎逻的生活之外。只能寄希望于弗洛里安传递消息——而弗洛里安把他坑了。
  “另外,她刚经历了第一次发情热。”
  空气凝固,欧瑟尔能感到旎战的信息素好像有一瞬间的不稳定。
  “如果…再有这种情况,”旎战似乎每个字都说得有些艰难、有些犹豫,“你多陪着她。你作为Alpha,应该知道怎么做。”
  听到这句话,他震惊过后,几乎用了全身力气才在旎战面前勉强保持住了仪态。
  他就像万年黑鬼突然中了宇宙间最大彩票,整个人都乐飞了,
  从那天开始,他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一刻都不能宁静下来。
  感谢发情热!感谢伟大的Alpha和Omega的体质分别!赞美世间的一切!
  此刻,训练场上的阳光格外明媚。欧瑟尔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里澎湃的喜悦。他第一次如此感谢分化成了Alpha——这个曾经让他与旎逻隔绝的身份,如今成了能守护她的资格。
  “斯特兰德。”一个充满怒意的声音从场边传来。
  弗洛里安·克莱斯特站在那里。这个长相绝美的银发Omega此刻看上去心情差极了,浅灰色的眼眸里像结了冰,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欧瑟尔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他当然知道弗洛里安为什么而来——那个总是给自己下套的Omega,此刻一定嫉妒得发狂。
  “克莱斯特,”欧瑟尔忍不住脸上的笑意,“要来一场吗?”
  弗洛里安没有回答,直接攻了上来。动作快得带起风声,银发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欧瑟尔轻松格挡,感受着对方攻势里的急躁和愤怒。
  “你少得意!”弗洛里安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记侧踢直击欧瑟尔肋下。
  欧瑟尔闪身避开,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啊?我为什么不可以得意呢?”他故意加重“得意”两个字,然后满意地看到弗洛里安脸色变得更差。
  这个截断信件、隐瞒消息、假装善意地充当中间人的家伙……
  欧瑟尔一想到这些年被当个猴子耍,手上的力道就不自觉加重。
  两人在训练场上缠斗,动作越来越快。弗洛里安的攻势带着怒火,非常凌厉,但欧瑟尔始终游刃有余。他能闻到对方信息素里失控的薄荷气息,尖锐得刺鼻。
  “她不需要你。”欧瑟尔在格挡的间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一个连发情期都帮不上忙的Omega……”
  趁弗洛里安短暂的失神,欧瑟尔猛地将对方掼在沙地上,膝盖抵住其胸口。“但她需要的是一个Alpha。”他俯身,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痛快,“这是你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克莱斯特。”
  弗洛里安的银发沾满了沙尘,浅灰色的眼睛里翻涌着黑暗的情绪。欧瑟尔起身,拍了拍军裤上的灰尘,转身离开时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报复成功的快感在胸腔里膨胀。